不知所措

弟弟發燒症狀反反覆覆的,由本來的扁桃腺發炎到可能是腸病毒之類的揣測,經過阿嬤家診所的醫生確認後確定不是腸病毒,讓老媽子打消了週五請假回台北的打算,畢竟現場的工作正緊密地無法停滯,聽momo的阿嬤說發燒的症狀已經控制住了,只是仍舊會喘及咳嗽。

週五晚上完成預定工作返回娘家時,剛碰上弟弟起床準備吃藥,弟弟的精神仍舊不錯,若不是咳嗽及喘的症狀,實在很難讓人感受他生病的疲累感。休息一晚,老媽子如預定行程,準備在週末下午再帶弟弟回診看異位性皮膚炎的症狀,順便也請醫生看一下弟弟感冒的狀況究竟如何,怎麼已經一個星期了還這麼不穩定,反倒是異位性皮膚炎的症狀,似乎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若不是弟弟感冒了,老媽子倒是很期待讓醫生看看成果,是不是如他所預期的,在端午節過後就嘗試停藥。

這週拜四連休所賜,看診的人似乎不多,老媽子三點半左右到,發現沒有人候診。唯然拿到第三十號的號碼牌,但28及29幾乎都是與老媽子差不多時間進診所的,所以老媽子沒等多久,診療室外的號碼牌就顯示與老媽子所持號碼相同的數字。告知醫生弟弟這個星期的主訴是感冒發燒的症狀,話都還沒說完,醫生臉色就為之一沈,問問弟弟發燒的歷史及經過,掀開弟弟的衣服並以聽診器聽完弟弟胸腔及背部的狀況後,就開門見山地跟老媽子說"這不是一般感冒,是支氣管炎",隨即再掀開弟弟的衣服稍作說明,弟弟在呼吸時胸腔肋骨下方的確會有一個深陷的窟窿,加上弟弟喘氣的樣子的確不尋常,醫生告訴老媽子得注意弟弟這兩天的狀況,現在剛好是高峰期(因為已經退燒),支氣管炎可大可小,如果需要住院的指數為五的話,弟弟目前的狀況應該達到三四之間的標準,聽得老媽子眼睛睜得大大的,醫生還說再嚴重些就變成肺炎了。老媽子平時再怎麼鎮靜,也不敢大意。熟記醫生教導的拍痰法及何時該帶弟弟掛急診的判斷法,在經過吸入式的呼吸治療後即趕緊回家讓弟弟稍加休息。原本老爺還打著是不是帶著一家出門走走的如意算盤,現在,大概只能在自己家裡走走。

這一夜老媽子睡得很不安穩,因為得隨時注意弟弟的狀況,弟弟果然在三點多時咳醒了,老媽子幫弟弟餵了藥及牛奶,看弟弟喘的症狀,決定喚醒老爺及momo全家一起上馬偕掛急診。在檢傷處弟弟被判定為二等級(最緊急的狀況是一等級)。很快地就輪到弟弟上場,醫生是個相當年輕的女醫生(老媽子發現馬偕小兒科醫生群裡,女醫生越來越多,在這個小兒科的診療室,兩個看診的醫生都是女醫生,而在一旁忙來忙去送資料的竟然是男護士,請原諒老媽子並沒有性別歧視,只是這景象顛覆了傳統印象),聽完老媽子的描述,接下來的動作是所有醫生都一樣的聽診、看耳朵及喉嚨。最後醫生果然判斷弟弟為肺炎,要求弟弟必須立刻辦理住院,同時要老媽子帶弟弟去照X片,以確認是否需要投抗生
素治療。

放射科人員在將弟弟的片子放到投影板上時被老媽子給看到了,老媽子將近十年的義工經驗,雖無法判讀X片,但多少可以知道好或不好。在看片時,放射科人員表情有點怪異,還問了老媽子弟弟身上除了衣服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老媽子很乾脆地回答"只有一件衣服",這下好了,放射科人員更緊張了,告訴老媽子"腫了一塊,趕緊拿給醫生"。老媽子覺得可能是肺炎嚴重,應該是確定要投抗生素,所以也沒多加在意。

只是診療室的兩名醫生看到這張X光片以後,臉上表情都很怪異,告訴老媽子是有肺炎的症狀,但右邊的肺有一個規則圓形的物體,應該不是肺炎感染的區域,比較像是腫瘤。

"腫瘤"!!!多麼令人驚訝的字眼,雖然老媽子知道腫瘤不盡是不好的東西,但突然間那能想得到那麼多,心裡立刻涼了半截。那顆"腫瘤"的面積相當大幾乎佔掉了右半邊的肺。不知道這個不受歡迎的東西是在什麼時候偷偷跑出來的?弟弟剛出生時,老媽子讓弟弟做了所有的新生兒篩檢,包括自費的部份也是。由於弟弟就是在馬偕出生,醫生即刻調出弟弟當時心臟超音波的結果,那時候並不存在任何的怪東西呀!依據醫生所問問題的答案來推斷,這個不速之客應該是在這兩個月壯大起來的,因為弟弟的確在滿六個月及滿八個月時,體重幾乎都沒增加,但胃口卻又超好,只是不知道吃都吃到什麼地方,現在,兇手終於現身。

老媽子在辦理住院手續時剛好是清晨五點半左右,想想弟弟要出生那一天,老媽子就是三點多出發到醫院,直到五點半左右才辦理住院手續,這種想法讓老媽子的心緒變得有點複雜。這兩個字實在震撼,老媽子不敢接近任何癌症病童,就是怕看到他們及家屬時,會無法控制地感傷。現在老媽子處於這種矛盾當中,或者是清晨震撼教育的影響,老媽子的情緒風起雲湧。住院後血液腫瘤科的醫生也過來會診,醫生跟老媽子解釋了弟弟肺上的腫瘤可能是那幾種:生殖瘤及淋巴瘤。根據住院前的抽血檢查結果,醫生把淋巴瘤的可能性排到最後。但如果是生殖細胞瘤的話,就得以切片判斷是良性或者惡性。一般如果是良性的話,也許是開刀切除就可以痊癒,否則則必須以化學治療輔助。老媽子聽得無言以對,只祈求在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上,可以得到最好的結果。

弟弟的食量明顯比昨天少了些,睡覺時間也增加(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起床時仍會對著我們笑,跟著大家一起玩。只是在住院前幫他做皮下注射時,找了三個地方才找到可以植入針頭的血管,讓弟弟今天對碰他的醫護人員很不友善。但只要是進來跟他打招呼的,他總是微笑以對。

醫生說,這是個意外的發現,如果弟弟沒有感染肺炎,我們不會照X光,也就沒有機會看到這個結果。因為一般的聽診完全無法發現腫瘤的存在,老媽子矛盾地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弟弟這次生病感染了肺炎。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進一步的結果都必須等到明天的電腦斷層掃瞄的結果出來,才能有更進一步的治療對策。在我們入睡前,住院總醫師帶我們到超音波室照了片子以初步瞭解腫瘤的形狀及位置,老媽子從電腦螢幕上看到果真如X光片的結果一般,幾乎佔住了右半的肺,而且很明顯地有一層膜包住整個腄瘤,只是這個腫瘤的內部是否與肺臟共生,就必須等明天的斷層掃瞄才可以清楚地瞭解。醫生仔細地掃瞄過後,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應該是這樣子的腫瘤只在肺部的地方,其他地方似乎沒有。不過,這都還不是最後結論,所有的結果都得等明天的CT及胎兒蛋白檢查後才能有清淅的輪廓。

夜已深沈,老媽子第一次這麼期待週一清晨的來臨..............

by linyenhua | 2007-06-17 23:46 | 當大公主遇上小王子 | Comments(4)

Commented by keiken at 2007-06-18 20:28 x
祈求上天保佑弟弟平安無事.做媽媽最怕孩子生病.妳要加油喔!
Commented by alice050896 at 2007-06-19 00:10
一定要有信心!不管檢查結果如何作媽媽的一定要堅信孩子會痊癒! 岳出生3天後就進了加護病房,住了28天才出院。其間我簽過二次病危通知書,主治大夫直接了當說希望不大,新生兒痊癒的機會不到2成,即使好了,因為已經變成腦膜炎了,可能會有後遺症....當時我無論如何就是不相信會失去岳,雖然是分娩後第四天,就自己開車到醫院,整天守在加護病房外,只為了一天三次,一次15分鐘的開放探視時間。父母的念力比什麼都強,一定要有信心!一定會痊癒的!
Commented by linyenhua at 2007-06-19 02:13
>keiken:
謝謝你!我深知這個時候當媽的是不能倒的,所以我會和弟弟一起加油。
Commented by linyenhua at 2007-06-19 02:16
>alice050896:
你的念力真的很強,我也希望用比較正面的想法就如同瀨戶媽強大的念力讓自己可以好好的支撐下去,才能當弟弟強而有力的支援。
謝謝你,讓我知道你的寶貴經驗。